悠远得西瓜

云在青天水在瓶

枕戈待旦(十五)

明诚从宪兵队接了人出来,就看他脸色不好。明楼上车说句去76号,就没了声动。明诚估计他要去发作,趁着气还在兴头上赶紧把人往76号送。去晚了,明长官自己消了气,就没什么好戏了。


果然明楼摔了桌子,骂了人。李士群瞥他,明诚也没在意。听到三天之内要把来龙去脉报上来的时候。就也都顾不上互相看笑话了。明楼最后交代要外松内紧。如果逼得狗急跳墙一把火烧了文件。都吃不了兜着走。李士群才敢抹一把头上的汗。来去如骤风,一转眼明楼上车就要走。明诚被李士群拉住,其实这会儿才是重点。


“从哪查起,给个示下?”


“你平时不挺本事的么?这会儿没主意了。”明诚抿嘴瞧他。


“又不能满大街搜捕,三天!”李士群真急了。“除了你们家姑奶奶那次,明长官什么时候在76号发过威。”


明诚低头想了想“我也作不得准,回去帮你探探意思。”说着往车上瞟了一眼。


见他肯帮忙,李士群松口气。明诚一沉吟。李士群便把心肝又拎起来,以为他是要提条件,急急的在心里算计。结果明诚让他等等。就往车那边走过去。


“大哥。”


“嗯?”


“动静,要不要闹一闹?”


“傻话!不想闹出动静来我费这个力气。”


明诚反身往回走。


“明长官气极,我也挨骂了!”


“委屈兄弟了。”李士群拍着明诚的背。“眼下还赶紧给我指个路子。”


两个人靠得更近低语了几句。明楼在车帘子后面看的烦。就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。


十天。


影佐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,做事讲究实绩和实据。出了这么大纰漏雷厉风行压下来这不是他的做派。重庆方面目前没有任何消息。这事儿跟延安联系不上。自发性个人事件?太凑巧了。把早上的情形细细滤过,明楼心里作出了一个假设。


明诚上车看他闭着眼,就直接把人往市政府拉。明楼睁眼的时候正好停车。想着上午影佐给自己看的文件。眉头又皱起来。


 


后视镜里的表情着实痛苦。明诚看着想笑,三四十岁的人了,想到他身前身后个个如狼似虎。现在一个大阵仗摆在面前,又觉得心疼。他在看后视镜。镜子里的眼神也在看他。明楼知道他在心软,想逗逗他,便把脸皱的更紧些,这样反倒显出个怪表情来。明诚忍不住还是笑出声来了。


明楼心里叹口气,怎么精明能干也还是小孩子做派,愁一阵喜一阵的。出声叫他“别笑了,再笑就没饭吃了。”


“欸,我喜庆,到哪都有饭吃。”明诚挑着眉,白眼从镜面飞过。


明楼终于是把心里这口气叹出了口。“嗳。”


从中午一直忙到太阳坠到云彩底下。明诚问要不要给重庆发电报,探探口风。明楼不置可否,只是交待币改方案和中央银行上海支行的事情看紧些,去广州的船也不须改期。抿口茶的功夫,竟还把前日的信拿出来看。明诚扫了眼,也没问。明楼自嘲:找找感觉。


五点整,收市之后明诚接了通电话,在一个本子上把当天数据正在做记录,就看到明楼换好衣服过来等自己。


起初看到明诚记录股市数据,明楼笑话他做无用功。“这种殖民统治下完全由人控的股市数据有什么好记的。”明诚也不听。“以后咱自己做主了。实行计划经济的时候也许用的着。实录数据总派的上用场。”


明楼听得心里欢喜,忍不住就就从后腰伸过手去。使劲抱了一下。明诚还没反应过来。身后的人就摆正面孔站在身旁了。侧过脸看着他,明诚微微笑,希望跟着他,一起走到那个时候。然后继续走下去。


明诚看他急,故意慢腾腾的合拢文件。收拾抽屉上锁。


明楼踱到他座位后面,弯腰把口唇贴近耳朵边。故意把字眼吹着气送出声来“大姐送你的那批药,已经跟着陈嘉庚到延安了。”


明诚惊喜。顾不上明楼声气暧昧,回身准备细问。结果自己把脸颊送到他唇边。脸贴着唇碰个着实。明楼心满意足直起腰来,却不肯罢休,一面把明诚的制服扒下来。给他披上西装,一面调侃“你果然还是爱钱,听见家里收礼了,就这样主动。”明诚听不下去。手还伸在袖子里就去抽他。大厅里静,夹着低语的追逐脚步踏出特别的回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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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惭愧标签打风镜,请允许我们给新婚爱侣一点儿隐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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